胖子和小肥的網痣

哀
余校長
又沒來上學了
真是我最痛苦的一天
我一直調適自己的心態到現在
我還是很痛苦
我想
或許還是把事情寫出來我會好一些吧


余校長上禮拜急性腸胃炎請了兩三天假
我本來以為今天也是病假
打電話給他媽沒接
打電話給他爸問:請問紹名今天是要請病假嗎?
得到的答案是:我不知道ㄟ,我六點多就出門了,你問他媽好不好?
我只好在試著打他媽的手機
依然沒人接
一直到將近快十點
我的手機響了
是余校長他媽
她一打來就開始跟我陳述昨天家裡發生何事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昨天家裡有人生日,所以媽媽買了一個蛋糕回來
余校長比較睌回來(不知道又跑去哪裡鬼混了)
一回來就要拿自己的湯匙挖來吃
姐姐在一旁說:你生病不能用自己的湯匙直接挖,要用刀子切
沒想到余校長當場就把蛋糕砸到她姐身上(他對他的家人一直都是這樣暴力相向)
然後他姐就跟他吵起來也打起來
當時他媽在房間並沒有出來制止
一直到他爸回來就開始罵余校長
余校長一火大就直接罵他爸媽說:你以為你們殘障就了不起阿?
然後他姐一聽就邊哭加狂罵余校長說:就是因為他們是殘障還把我們養這麼大,所以了不起
沒想到余校長轉頭就砲轟他姐:你以為你會讀書就很了不起阿!我就不相信我以後會比你差
(他媽還對我說:禮拜六的時候店裡的錢"好像"又有短缺,我當時超想反駁她說:什麼叫好像?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自己沒點清楚不可以亂汙賴人,而且你為何不自己背腰包把錢放身上?放抽屜又不好好點就直接說這種話,但是我沒反駁,因為我當時真的很擔心余校長又出啥事,我只想趕快把事情的經過聽完)

大吵大鬧之後
余校長他媽交代姐姐半夜的時候翻一下他書包
看看有沒有錢
沒想到這一翻竟然發現三千塊
姐姐當場就把三千塊拿起來
今天(1/10)一早他媽就問余校長:你禮拜六有沒有偷我店裡的錢?
余校長就回他媽說:沒有
他媽就問:那你怎麼會有三千塊?
這時余校長就翻書包,發現裡面的三千塊不見了
余校長就超火大的罵他媽:你怎麼可以偷我的三千塊?
他媽就說:三千塊是我叫姐姐半夜拿起來的,請問你怎麼會有三千塊?
余校長:是我朋友給我的
他媽:你哪個朋友給你的
余校長:我幹麻要告訴你?你都說你不管我了,所以你沒權利過問,我不需要跟你報告
他媽:沒關係,如果錢是你朋友的,你叫他來跟我拿,我會還給他,你朋友既然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叫他多給你一點?你跟他說家裡好瓊爸媽都好可憐,叫他多你一點阿!
(這時余校長沒有說話)

講到這裡
他媽這時就對我說:他居然可以編這種理由,他是不是交了壞朋友?難道會是幫派給他錢?
我一聽真的太震驚
雖然我沒有經過查証
但是我當時腦海裡閃過以往所有的徵照顯示
我居然都沒有想過他會加入"幫派"的可能性
所以我連忙問最後今天余校長在哪裡
他媽才說她把紹余校長鎖在家裡
因為他媽也要去彩劵行上班
余校長沒有家裡的鑰匙
所以如果他家鐵門拉下
沒有鑰匙的人是出不來的
天阿
我聽了超緊張
掛上電話之後
我本來要直接衝去輔導室找救兵
可是後來我臨時把班上的X芸叫過來
(X芸就是三四年級跟余校長同班,父母雙亡的孩子,她跟余校長感情很好)
我問她:我問你,就你所知,余校長有加入幫派嗎?(我當時只是想確認我的剛剛的想法是錯的)
X芸就說:沒有
可是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又再問了一遍:余校長有沒有加入幫派?
這時X芸就說:有

GOD!
多麼簡潔有利的一個字
卻深深的刺向我的心
我激動
我腿軟
難道是因為我這學期慢慢放鬆他所以害了他嗎?
大約三秒過後我才有力氣再問她:余校長是什麼時候加入幫派的?
X芸:四年級
GOD!GOD!
我真的是太震驚了
真不知道我當時是如何忍住沒有尖叫
我就說:你四年級時就知道他加入了?
她說對
我:你當時就知道了,怎麼可以不告訴王X芳老師???
她:因為余校長叫我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我:那你怎麼會知道他加入幫派?
X芸:因為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我看到他跟一群國中生走在一起,我就問他那些人是誰,余校長回答我說"那是我兄弟"
(靠!以兄弟之稱就真的是加入幫派沒錯了阿!余校長很厲害,他都跟我說那些是他"朋友")
我:那他有跟你說他是加入哪個幫派嗎?
X芸:我有問他,他說這個不能說,因為有發過誓的
我又追問:那你看的出那群人有誰嗎?
X芸說:就是杜X哲(六甲的流氓,他哥現在國一就是幫派老大也是學校最大尾,他上禮拜才拿到刀砍了兩個人,一個重傷一個輕傷,他爸就是黑社會的)他哥的朋友那一掛

講到這裡
我真的好痛心
三四年級余校長就是因為跟肚X哲同班開始學壞成為學校四大天王的
所以五年級分班時學校有刻意把四大天王都拆開
而且還刻意把余校長和杜X哲分在最遠的兩班
雖然他們真的感情就沒這麼好了
但是沒想到跳躍杜X哲
余校長還是跟那一群流氓扯在一起了
誰能了解我當時的心痛呢?


安排好班上孩子寫考卷之後
我就衝去輔導室找救兵
只有主任一個人在
他聽我敘述完整件事的經過以後
我們立刻開車衝去余校長他家
我對著鐵門裡喊
喊著余校長
喊著阿蓮
可是一樣還是只有啾啾在回答我
真的是越來越擔心他
我又再打了一次電話跟他媽確認
他媽就說:如果沒在看電視就是不在家吧!他敢從二樓跳到一樓逃跑
天阿!!為何我一下子要承受這麼多慘忍的事實阿?
余校長他在學校明明就不是這樣子的
不是的........


我累了一整天
又繼續像X芸問了很多有關幫派的事
她簡直就是寮如指掌的跟我說明著幫派的一切
害我忍不住當場問她:ㄟㄟㄟ,你該不會也有加入吧?你未免也太清楚了一點吧?
X芸:因為我大哥和三哥都有加入過,他們會講給我聽,後來我三哥有退出,但是退的代價是被打到吐血,後來他住院四五個月
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但是我還是接著問:所以是可以退的對不對
X芸說:對!但是每個幫派規定不一樣,有的是要剁手指,也有的是要把扁鑽刺進大腿轉一圈再拔起來,也有的是要做一件大家都不要做的事,如果做的很漂亮就可以走
聽了以後
我知道
這個對余校長來說進的去就真的出不來了
因為他最怕人家說他ㄋㄠ


我到底要怎麼辦?
他怨恨他的家不能給他溫暖
他覺得他的爸媽虧欠他
所以他仇視他的家人
這點我好無力
我覺得我好沒用
我只能做到讓他喜歡也願意自動來上學
如果他沒來上學
就代表前一天一定就是發生啥家庭革命
所以一氣之下他就跑了


從輔導處離開以後我接著要去學務處
剛好在半途遇到余校長三四年級的老師就談了很久
接著我去找學務主任
可是他剛好不在學務處
於是我就開始到處找學務主任
到了教務處之後
教學組長看我很著急就問我發生何事
教學組長和教務主任聽了我的敘述以後
教學組長就說:你是余校長最後一點尊嚴,他再壞不乖都還是會來上學,即使他對家人不好但是他不會這樣對你,或是他會翹課完全都不是因為你,因為你是他最後一點尊嚴,所以他會聽你的,等他自己回來你要好好跟他談,千萬不要逼走他
我一聽到那一句"你是余校長的最後一點尊嚴"就差點飆淚
但是我還是說:恩!我知道



總之
我度過了很難敖的一天
我連跟胖子去吃大餐都還是一直想到這件事
話題也都繞著余校長打轉
晚上回家以後打電話跟在生命線上班的愛婷求救(我看需要被輔導的是我吧!救我!!)
接著又打給TIN還有B言求救
10點多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余校長他媽
余校長真的還沒有回家
哀
難道這一切都是在考驗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