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小肥的網痣

下午四點半
就有一種記憶
伴隨著油煙味而來

小時候
老家巷子口固定這時候
會有一個老伯
用著油膩的雙手推著推車
燒著木炭而不是用瓦斯
上面有炸肉圓
還有一種炸麵粉條
類似油條但不是油條的口感
這邊的小孩管他叫做『貓鼠仔蔔』（台語）

兩顆肉圓5元
一條貓鼠仔蔔3元
配上他自己調的醬油膏
就是我們小孩子下午的點心
滿足我們晚餐前的一個小幸福

儘管他的攤車油膩骯髒
鄉下人永遠不會介意
儘管在肉圓裡面吃過蒼蠅
我哥也吃過蟑螂腳
但是每天一樣期待巷口的肉圓

隨著道路拓寬
也搬離開這裡
也離開家鄉外出讀書
一直到當兵休假回到台南

偶然一個機會晃到老家附近
聞到了這一個熟悉的味道
驚訝著肉圓伯還在
算一下當年還沒十歲
他已經老態龍鍾
沒想到還聞到這已經快遺忘的味道

循著小巷子
轉了幾個彎
看見了攤車
只是攤車沒了輪胎
它是一個固定的攤子了
就在肉圓伯的家門口

停下了車
坐在攤子前的小板凳
熟悉的味道
看到熟悉的肉圓伯
只是蒼老了許多
肉圓也變成一顆5元
但是不變的是味道以及回憶

肉圓伯用一樣油膩的手弄了兩顆肉圓
接過了碗
一樣的碗
破破舊舊又缺口
上面還是一樣的叉子
吃了一口肉圓

忽然眼眶濕答答
低下了頭
把肉圓很快吞掉
頭不敢抬
跟肉圓伯說還要一份
我怕抬起了頭看見他的蒼老
我會哭出來

肉圓伯的手掌粗壯
油膩而光亮
帶著肉圓跟木炭的香氣

肉圓伯沒有認出我
我也跟他聊了幾句
生意已經沒有以前好
因為我們這一群小孩已經各分東西
肉圓伯少了好多客戶
離開的時候
買了十幾顆
爸媽一定也很想念吧

前年回去台南時
攤子依舊在
只是生鏽的椅子倒立著

他不在
門口冷清清
蹲在門口掩著臉哭

我的童年回憶
就跟著一個老人走

沒有肉圓跟木炭的味道



------老大說明分隔線-------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死胖子從小時候就嘴饞
然後現在除了荼毒我
還要連累我的笨啾啾
竟然吃甜不辣也要分他們一口
我的老天爺阿
笨啾啾竟然也看的目不轉睛
唉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