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小肥的網痣

第三堂排演完了短劇之後
第四堂全體六年級要到體育館二樓報到
因為學務處有一場『畢旅行前說明會』要交代學生一些注意事項

到體育館二樓之前
我先發下由旅行社印製的『畢旅活動手冊』
我五本一數，五本一數的從每一排的第一個發下，讓小朋友往後傳
一直發到A的那一排
我故意只數了四本，然後跳過坐在第一個的他，直接把那四本交給第二位同學
我有偷偷瞄到他原本抬著頭，滿臉期待，還伸出雙手準備接過我發的本子
可是我卻硬生生的跳過他給第二位同學
這樣的動作
無疑在宣判『A還是不能去畢旅』的訊息
小朋友也都有注意到我的動作
不過當然都沒有人敢吭聲


就這樣
大家都在走廊排好隊，人手一本畢旅活動手冊往體育館二樓出發
而A就兩手空空的跟著大家排隊到了體育館二樓
臉上寫的盡是懊惱與無奈.........



一場充滿歡笑的行前說明結束後回到教室
A還是沒有來跟我道歉
見鬼了！這小子難道也是鐵了心不想去畢旅了嗎？？？
這麼禁不起考驗喔！！！
真是.........


雖然我也開始急了起來
但是我當然是要按兵不動啦！
只要還沒放學都還不一定翻盤！

正當小朋友去抬飯抬菜回教室的同時
我的手機響了
一接起來，是A的媽媽打的
她問我有沒有收到她寫給我的信
我說：『有，A一早就拿給我了。』
A媽媽又說：『老師，這次我真的不敢去見你才會寫信，可是我寫那封信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如果你不讓他去畢旅，我真的可以諒解....』
我：『A媽媽我知道，你真的很辛苦，我為這件事也是煩惱了好久，不好意思我也沒有把A教好，才讓你壓力這麼大。』
A媽媽：『老師，那可以請問一下A他可以去畢旅嗎？我想先知道答案，等一下他回來我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


終於
那一刻還是來了
我再度深呼吸一口氣
然後告訴A媽媽說：『我會讓他去，但是我還沒有告訴他。等等中午放學後他可以晚一點回家嗎？我想跟他好好談談。』
A媽媽：『好，老師，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你道謝和道歉，他真的給你惹了太多的麻煩.........』
我：『不要這麼說，這是應該的，希望這次事情之後他可以更懂事，不要再讓你操心，我相信他會長大的。』



就這樣
我對A媽媽說出了我的答案
可是，一直到吃飽午餐後距離放學還有十幾分鐘
這A真的還是沒有過來跟我道歉是怎樣？？！！！



一直到放學鐘聲一打
我終於看見班長推著A從門口走進來
一邊推A一邊嘴裡還不斷碎念說：『快點啦！去跟老師好好的道歉啦！怕什麼啦！』
（我說班長阿！你也講得太大聲了吧！挖勒）
這時候，幾個同學也開始在一旁助陣說：『對阿！快點去跟老師道歉，求老師讓你去啦！我們都希望你可以一起去！』


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但是我卻故意裝作沒看到
對著教室裡正在收書包的其他人大喊：『動作快，到走廊排隊。』

沒多久後
A救被推到我面前
這時班長和幾位同學依舊在一旁鼓勵A說：『快點啦！沒時間了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啦！你就好好道歉然後求老師讓你去阿！』
就這樣
A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一句：『老師，我錯了，對不起。』

不過我卻故意冷淡的說：『你還記得要道歉喔？我以為你忘記這件事ㄟ！』
這時A又繼續說：『老師，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你可以讓我去畢旅嗎？』
我這時卻故意轉移話題對著教室裡還沒出去排隊的同學喊：『快一點去排隊，不要拖到大家的時間阿！』

講完之後轉過頭來看A
我又是一陣的冰水波像他：『可是你每次闖禍之後都是這句阿！我不想再被騙了，我真的很傷心。』
說完我就站起來走向外面要準備整隊宣布可以回家
A一看到我準備走出去都沒有要理他
他居然就嘆了一口氣之後一整個大駝背低頭
也跟著往教室外面走去


挖哩勒
看到這一幕的我跟那幾位幫忙打氣的同學都瞬間傻眼
吼，你這傢伙怎麼這麼禁不起考驗阿！！！！！
挫折容忍度真的很低ㄟ！挖哩勒～～～
這時，我就聽見班長很著急的追著A說：『吼，你幹嘛放棄啦！繼續跟老師道歉啦！你怎麼這樣就放棄了？？』



可惡
這下換我慌了
可是我不能露出破綻
因為這是最關鍵的一戰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在心裡告訴自己



於是
用手指戳了一下A的手臂
壓低聲音說：『進教室，我有話要問你。』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的走進教室了.........




我搬了一張椅子
放在我辦公桌的面前
請A坐下後，就開始了我的『狂電計畫』
我：『好，記得老師告訴你說要說真心話嗎？』
A：『恩，記得。』
我：『好，那接下來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都要用真心話回答我，記住，你的每一個答案，都是我評估你到底可不可以去畢業旅行的重要依據，OK嗎？』
A點點頭


我：『好，那老師問你，你有看過媽媽寫的那封信嗎？』
A：『沒有。』
我：『老師告訴你真心話，我早上看的時候又哭了，因為媽媽寫了好多好多，你想看嗎？』
A搖搖頭


我：『你為什麼不想看？』
A：『因為媽媽寫的字我看不懂。』（挖勒！我噗ㄔ了）
我：『不然我念給你聽也可以，你想聽嗎？』
A不語


我：『媽媽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老師想跟你談談這部份可以嗎？』
A：『喔！』
我：『你小時候常常跟姐姐在很冷的冬天跑去便利商店打求救的電話喔？』
A：『恩！』
我：『家裡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要去便利商店打求救電話？』
A：『就他們一直打架阿！』
我：『然後勒？』
A：『老師，我真的忘了，我只記得姐姐拉著我一直跑，其他我都忘了，那時候我才三歲。』

我：『那後來你跟姐姐去高雄是住誰家？』
A：『一個阿姨家。』
我：『你知道是誰嗎？』
A：『不知道。』（我猜應該是寄養家庭吧！他當時真的太小了，怎麼可能懂這些）
我：『那你們在那邊住到你二年級轉來這裡嗎？』（我記得他是二年級轉來的）
A：『對。』

我：『媽媽說你一二年級在高雄的時候很自閉，還會自殘撞牆，為什麼？』
A：『因為同學都不理我。』
我：『同學為什麼都不理你？』
A：『因為我都不理他們阿！』（挖勒）
我：『那你為什麼都不理人家？搞不好人家很想跟你做朋友阿！』
A：『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做朋友阿！』
我：『挖勒！所以你就因為人家不理你就去撞牆喔？你是怎樣撞？該不會當著大家的面直接衝去撞吧？』
A：『不是，我都躲在家裡的房間自己一直撞。』（天阿！我又要哭了，但是我有忍住）
我：『撞很大力喔？』
A：『沒有，就輕輕的一直撞一直撞。』
我：『那你現在還會這樣嗎？？？』
A：『不會了。』
我：『為什麼？？？？因為這裡的同學都喜歡你對不對？』
（說真的，這一班很團結，是我教過最團結的班，大家也都挺喜歡A的）
A：『恩！』
我：『從今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傷害自己，可以答應老師嗎？』
A：『好。』



我：『那我再問你，剛剛放學你道歉兩次我都故意不理你，你是不是就放棄了？不然你幹嘛走掉？』
A低頭：『對。』
我：『你當時心裡是不是想說我都求老師也道歉了，老師還是不理我，就想說：算了一定是沒希望了，不去就不去？』
A（頭更低）：『對。』
我：『天阿！你真的是很輕易放棄ㄟ！這樣以後怎麼追得到女朋友？？』（我故意開玩笑的說，試圖想讓場子熱一點！）

我：『老師覺得你的想法都太悲觀，你要樂觀一點，因為你只有嘗試兩次而已，你怎麼知道第三次不會成功？而且就算我第三次還是失敗，那萬一第四次就能成功勒？你不就虧死了？』
A不語

我：『舉例來說，你最擅長的科目是什麼？』
A：『國語阿！』
我：『對阿！那最怕的科目勒？』
A：『數學。』（沒錯，他國語都超高分九十幾，但數學都超低分，挖勒！）
我：『那為什麼你數學都考不好，你知道原因嗎？』
A：『因為我不會阿！』
我：『那為什麼你不會？』
A：『因為我算了幾次之後還是錯，我就不想算了。』
我：『你看！那萬一你再多算一次就對了勒？可是因為你放棄你就永遠都不知道答案，對吧？』
A：『恩！』
我：『你記得你學分數的乘法要約分的那裡，我講好多次你都不會的事嗎？』
A：『記得阿！』
我：『那如果當時你沒有舉手說你不會，我也沒有想到說用"約分就是把他幹掉"這種說法的話，你是不是到現在都還不會約分？』
（約分用『幹』字教法的詳細實記請看：有什麼毛病系列（17）脫胎換骨的仙丹）
A：『對。』
我：『所以阿！因為你當時沒有放棄，所以你就學會約分啦！對不對？』
A：『對。』
我：『那以後只要遇到洩氣的事，你可不可以用樂觀的角度想？』
A：『可以。』




我：『好，再來，老師要問你，你的心中是愛比較多，還是恨比較多？』
A想了一下之後回答：『恨。』
我：『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A：『不知道。』
我：『我知道為什麼，你想知道嗎？』
A（眼睛一亮）：『想。』
我：『因為你每次在心中，對於這些事都只會告訴自己：都是他怎樣怎樣怎樣～～～，可是你都少告訴自己一句話。』
A：『什麼話？』
我：『那就是：我絕對不要跟他一樣。』


我：『比如說，你看到爸爸媽媽打架，你就只有恨，你恨他們這樣，可是你忘了告訴自己你以後絕對不要變成這樣，對不對？』
A：『對。』
我：『試試看，這一句話會激勵一個人，你就會越來越樂觀，以後遇到問題你也就不會輕易放棄，真的。老師告訴你，我從小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A：『好，記住了。』
我：『還有，以後當你你抱怨完事情之後，還要從另一個角度想兩件好的事來告訴自己。』
A：『好！』
我：『只要每一次想到的好事都比壞事多一件，你就會更快樂，也會更樂觀，所以，如果你抱怨兩件事，你就要想四件好的事。』
A：『喔！』




我：『好，那現在回到主題，老師問你，你自己覺得你可以去畢旅嗎？』
A猶豫了一下之後，很無奈的搖搖頭（很好，搖頭表示有救！真的！）
我：『那你覺得我有哪一次說到的事沒有做到嗎？』
A搖搖頭
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破例讓你去，以後我說的話就沒有人要聽了，因為我是一個言而無信的老師！』
A點點頭
我：『所以如果你是我，你會讓你去嗎？』
A：『不會。』（超落寞）
我：『所以阿！你現在這樣叫我怎麼辦？』
A：『老師，我真的錯了，我一定會改好，我真的好想去，而且大家都希望我去。』
我：『你怎麼知道大家都希望你去？我都不知道。』
A：『因為這幾天大家都過來跟我說他們希望我去，還叫我快點跟你道歉，但是我就是不敢阿！』
我：『可是我怎麼知道你這次真的改好了？我還沒有看到成果阿！』
A不語


我：『那我問你，你第一次把沙子和垃圾丟到音樂老師的包包，你那次跟我說你不知道這樣是污辱老師對不對？』
A：『對。』
我：『好，這點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跟我保證過不會再犯了，那為何你又拿樹枝丟音樂老師？』
A不語

這時我恍然大悟！！！！因為我想起國中老師邱小婷前一晚跟我講的一句話
她說：『很多國中生闖禍之後來到輔導室，我問他們為何這麼做，他們都說好多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可以做，因為國小的時候從來沒有老師告訴他說不可以這樣做！』
（很無言對吧？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我：『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只有說：把沙子丟到老師包包是污辱老師，你也保證不會再做這件事，但是你卻不知道拿樹枝丟老師也是侮辱老師？因為你覺得你當時是在練習瞄準！』
A：『恩！』
我：『所以就是你沒有類推！！！那我問你，小時候媽媽在家裡教你大完便要擦屁股，所以你在家裡大完便就會擦屁股，但是來學校就沒擦了，因為老師沒有說在學校大完便要擦屁股囉，對不對？』
A：『哪有！我在學校也有擦阿！』
我 ：『可是老師在學校都沒講過這個阿！你怎麼會知道在學校大完便要擦屁股？可見如果你去畢業旅行的話，大完便也不會擦屁股了，因為這個我也沒交阿！』
A開始不知道要怎麼辦
（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會舉例子了，真是超生活化的！而且你們不覺得我真是一整個超有邏輯嗎？帥呆︿︿）


我：『所以阿！我不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以此類推？』
A不語
我：『你要記住，當我說拿沙子丟到老師包包是侮辱老師的時候，不是表示只有"這件事"才是侮辱老師，而是"只要是對老師不敬的行為"都算是侮辱老師。』
A：『喔！我懂了。』
我：『你真的懂了嗎？』
A：『真的！老師我真的懂了，我一定會記住的，對不起。』
我（繼續刁難）：『可是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懂了？我怕你去畢旅在淡水把同學推下海阿！因為我也沒講過"不能把同學推下海"，所以你不知道這件事不能做阿！』
A傻眼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我乘勝追擊的說：『所以！你不可以去畢業旅行，因為我沒有教你的東西和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A難過的都快哭了出來，不過他這次有記住我的話，沒有輕易放棄，他說：『老師，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去。』
我在心中竊喜，立刻阿殺力的說：『好，那我讓你去畢旅。』
A聽到這裡大喜，嘴角都往上揚了
但是沒想到我卻馬上接著說：『可是要等畢業典禮完之後我再帶你去，一模一樣的行程，錢都我出，因為這次我要先看到你的改變我才要讓你去，不然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是不是又會騙我？』
（哈！劇情是不是高潮跌起呢？我想我應該轉行當編劇！而且A的表情瞬間從天堂掉進地獄）


A眼淚都要飆出來了：『老師，可是我想跟同學一起去畢旅。』
我：『為什麼？都是畢業旅行阿！一模一樣的行程ㄟ！我不會給你偷工減料，放心！』
A：『因為沒有同學的畢業旅行不好玩。』
我：『那裡不好玩？你只有說要去畢業旅行，我也答應讓你去啦！如果覺得跟我去不好玩的話，那就不要去啦！我也不是不讓你參加阿！』
A不語



我：『老師問你，你平常是不是常常跟B兄吵架然後惹毛我？』
A：『恩。』
我：『可是你剛剛放學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急著推著你來跟我道歉的人中，居然也有B兄？』
A：『有。』
我：『為什麼？？你覺得他吃飽沒事幹嗎？平常你們吵架的時候就跟仇人一樣，通通都是對方的錯！你不能去他最開心啦！他幹嘛希望你去？』
A沈默

我：『那是因為他的心中愛比恨還多，所以他希望你去，他跟本沒有把吵架時很討厭你的事放在心上！』
我：『所以你一定要記住，要告訴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心中愛比較多的人，千萬不能讓心中充滿了恨！好嗎？』
A：『好。』
我：『老師告訴你，這一班雖然讓我常常抓狂，卻也是我教過最團結，也是心中最多愛的一班。』
A：『真的喔？』
我：『真的，所以你也要跟他們一樣，好嗎？』
A：『好，我會努力的。』


這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快三點了！！！！
挖靠！我還真是一整個狂電人不眨眼
隨便一個批哩啪啦就過了兩個小時
最猛的是我竟然沒有補充過半滴開水
真是太有戰鬥力了！！！！



我心想：好吧！電也電夠了！是該宣布答案的時候了
但是宣布答案之前我當然要驗收成果一下
不然我哪知道我講了這麼多廢話這傢伙到底有沒有給我聽進去
於是我問：『好，最後來做個總整理，請問今天的重點有哪些？請回答』
A：『心中的愛要比恨還多。』
我：『很好。』
A：『還有不可以輕易放棄，要再多試幾次。』
我：『恩！』
A：『遇到討厭的事抱怨完後要告訴自己，我絕對不要也變成那樣。』
我：『不錯唷！還有勒？』
A：『要會類推事情，不是每一件事都要老師講才知道。』
我：『沒錯！這是重點阿！！！！！』
A：『還有不要再闖禍了，不要讓媽媽和老師傷心。』
我：『恩！還有嗎？』
A：『有，每次都要說真心話，不可以逞強。』
我：『沒錯！』
A：『........................』


就這樣
A真的一條條的列出我長達兩個多小時歲歲念中的重點
挖靠！這小子真的嚇到我了
因為他這次真的把全部的重點通通都有重複一遍
一個都沒有給我漏掉



於是
我再度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的看著A說：
『好，你可以去畢旅，但是你要.........，只要.......，我就.........』
（刪節號表示我講了一堆『慘絕人寰』還『要了他老命』的旦書，哈）
這次我真的不是在刁難他
而是告訴他：『他還是應該要有些許的處罰！！！』
看著A從歡樂又變成悲慘的臉
我立刻提醒他說：『來了來了，不順心的事情來了，剛剛內心一定有偷偷幹憔一下喔！我沒猜錯吧！所以要怎樣？』
A：『所以要想兩件好的事。』
我大笑：『哈哈哈！對對對！那你現在快點告訴我你應該告訴自己哪兩件好事？』
A：『至少老師願意讓我去了。』
我：『很好很好，還有勒？』
A不語
我：『唉唷！你這阿呆，你要告訴自己說：那我就表現好一點，搞不好老師良心發現就會放我一馬讓我自由啦！』
A：『對ㄏㄡ！』
我：『吼！！我要樂觀，我要樂觀要樂觀！！！給我說一遍。』
A：『我要樂觀，我要樂觀要樂觀！！！』
我開心的大笑說：『就是要這樣啦！！！！』




我：『好啦！三點多啦！回家！明天七點準時集合，遲到的話我就殺了你！』
A馬上起立然後說：『謝謝老師。』
收好出包後就用逃命的速度一溜煙的衝回家了



看著他的背影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終於釋放了他
也釋放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