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小肥的網痣

今天是兒童節
沒想到X芸卻給我投下一枚震撼彈

關於X芸的故事
請先看青澀一文

上個禮拜一（也就是3/27號）
當我在改學生的心情日記的時候
偲庭的日記（大意）這樣寫著：
老師，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就是X芸最近都在割腕，我跟珈榆看到她拿一枝美工刀就沒收一枝，可是她還是一直去買，身為她的好朋友不想再看她這樣下去，所以我決定要告訴妳，希望妳不要跟她說是我說的。

天阿！！！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難怪上次上課我看到她拿著美工刀一直在割桌子
只不過當時我只有叫她收起來
還有叫她不可以再破壞公物
沒想到她竟然又開始割腕了
（她四年級的時候就有割腕紀錄）

於是下一節下課我立刻把X芸叫過來問話
從她自己的心情日記的問題點切入
我知道她最近跟國三的男朋友分手所以心情不好
而她也都會在日記裡跟我說她的心情和感受
剛好她在日記裡跟我說她上禮拜有因為心情不好抽了一點煙
還說這禮拜跟她割去參加黑道大哥的喪禮等等
所以我就先問她一些感情的事
知道她都借酒澆愁或是抽煙來忘記苦惱
然後我就說：『可是這樣妳真的就不痛苦了嗎？這些都是你幫自己找的藉口而已阿！那照這樣看來，以我的推論，妳該不會也學電視在割腕吧？』
大概是我演的太像了
所以她一點都沒有起疑
沒想到她真的看著我對我點點頭
（天阿！我不要跟妳一起連連續劇，拜託）
我叫她把袖子捲起來讓我看
我的媽阿～～～
長長短短
大大小小的刀傷
有結疤的
還有新的傷口
加起來大概三十幾條
就在她手背後面的前手臂上面（她不是割手內側，是割外側）

我很震驚
我很傷心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
她說她真的很傷心

我跟她講了很久
下課也講
午休也講
她不管什麼事都會告訴我
可是她也承認
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看到小刀不割自己的手

談到最後
我告訴她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一定要告訴她的家人
她也答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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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五開完晨會回到教室
我們班的偲庭和珈榆一看到我進教室
就慌慌張張的大叫：老師，有人在隔壁廁所割腕，X芸她.....
由於她們兩個七嘴八舌的一起講
我當場以為是X芸正在廁所割腕（因為她的位置是空的）
我才正要衝到廁所的時候
她們兩個在後面大叫：『老師，，X芸把她救出來之後，她們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然後我再問了一遍詳細情形
其實是丙班的A女因為心情不好去廁所割腕
剛好X芸最近跟她很好常混在一塊
（其實是她們都交了國三的男友，而且男友也是同一群朋友）
所以一早發現A女的異樣，接著就一直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在第一節上課之前的下課A女就衝去廁所割腕
（廁所就在我們班隔壁，所以A女會經過我們班，剛好佳芸坐在後門附近有看到她）
所以佳芸也立刻衝去廁所
但是A女把門反鎖
所以X芸又跑回教室拿椅子去墊高往裡面看
還真的看到A女在割腕
所以X芸就翻進那一間廁所要阻止她
拉她出來後兩個人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不過五分鐘後X芸就回來上課了，我趁大家在寫習題的時候有叫X芸出去問話）

第一節下課
我打分機給六丙徐老師
他竟然不知道他們班的A女剛剛就在廁所割腕
我叫徐老師千萬不可以罵A女
因為X芸告訴我，A女就是因為不爽他們老師上次罵她所以才會什麼事都不肯跟老師說
（A女之前也割過腕，被他們老師臭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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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知道
就在兒童節的今天下午第二節上課時
（我在上數學，這節本來不是數學課的，因為明天清明放掉兩堂數學，我想說社會進度有超前，所以早上有告訴他們要上數學）
我照例寫完黑板會下來看看大家有人有確實抄在課本上
正當我走到X芸前面的孟宗旁邊檢查時（因為孟宗上課經常會打瞌睡）
孟宗前面的珈榆轉過來拿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老師，妳看佳芸
我頭一轉
看到X芸兩隻手伸在抽屜裡不知道在幹嘛
我立刻走到她旁邊叫她把右手伸出來給我看
天阿！！！她的右手又有一條新傷
『而且正在留著血』（她是左撇子，所以都是割右手）
這時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氣
終於大聲的說：『妳搞什麼鬼？手為什麼又流血了？』
接著我叫她把依舊伸在抽屜裡的左手給我拿出來
她的左手當時正握著兩把美工刀
我問她為什麼又要傷害自己
她竟然還跟我說是傷口不小心裂開的
我怎麼可能相信
她左手當時還握著兩把美工刀阿！！
我一氣之下
就把她的美工刀沒收
然後問她旁邊的禮嘉說：『她在割你都不知道嗎？』
禮嘉說知道
我就更生氣的說：『那你知道妳為什麼還縱容她這一傷害自己？你這樣根本不是在幫助同學阿！所以她每次在割你都知道，對不對？』
禮嘉點點頭
我氣壞了
又接著對X芸說：『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割了嗎？為什麼又要這樣？』
看她都不說話
我決定要讓她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於是我就說：『你想死還不快嗎？想死就跟我說阿！我直接統妳兩刀不就得了？妳這樣根本就是在逃避，私底下跟你好好說沒有用，妳一定要鬧到全班都知道嗎？妳上次去救A女，就表示你知道這樣做不對，那為何妳現在卻又這樣做？』

我一邊握著拳頭一邊走回講台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就是不可以傷害別人也不可以傷害自己，還有很多其他解決的管道阿！你們看上次孟宗被余紹銘打一下臉結果流鼻血流得滿臉（孟宗很容易流鼻血），結果後來大家都去保健室看孟宗，孟宗在日記裡說他真的好感動，他以為大家都不喜歡他（因為孟宗一天到晚都跟同且爭執），沒想到當他受傷大家都這樣關心他，他說他以後都要好好的對待同學，你們不覺得孟宗現在變好乖好棒了嗎？他只是沒有親口告訴你們他很感動，但並不表示他不喜歡大家阿！』
接著我又說：『今天同學沒收你的美工刀，是真的看不下去你再這樣，我答應你先不告訴你父母，也不代表我就認可妳的作法阿！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妳知道嗎？』


我繼續又上了兩題數學
後也是他們在寫練習題的時候把X芸叫到外面
我想我這樣當面罵她
她要不是很氣我
不然就是很羞愧
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安撫她的情緒才行
所以我就說：『妳不是也有看女王的教室嗎？真矢這樣對她的學生，可是她還是為了他們好，我剛剛這麼生氣，是因為我真的很擔心妳妳知道嗎？』
X芸點點頭
我又說：『我知道妳很傷心，老師之前不是也跟你說過我以前失戀的故事嗎？總是會有療傷期的，只不過每個人長短不同。老師知道妳現在真的很傷心，可是妳這樣割自己他難道就會更愛妳嗎？他根本不知道你心痛你手痛，他正和她的新女友逍遙呢！』
X芸說：『老師，可是就算我剛交一個新男友，我還是會一直想起他。』
（她這週的日記也有提到她又交了一個新男友，是一個二十歲的網友）
我說：『那是妳幫自己寂寞找的理由，可是妳根本不愛現在這個男的阿！這樣兩個壓力同時壓在妳身上，才會讓妳喘不過氣阿！』
X芸：『但是我就是不能控制我自己看到小刀不割自己阿！』
我說：『不然這樣好了，我等一下帶妳去輔導室找老師談談，他們一定願意幫助妳的，好嗎？』
看X芸有一點猶豫
我又說：『妳是不是很害怕？不然我陪妳去，然後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好嗎？』
X芸這才點點頭


進到教室以後
小朋友都轉過來看我們
然後又趕快轉回去寫習題
大家都很乖
因為他們知道老師今天一點都不想開玩笑


掃地時間一到
我跟X芸走到輔導室
我們坐在沙發上等著芳智老師（她剛好是我們班英文老師）
後來靜雯老師（我們班的美術老師）也一起和X芸談談
她們兩個都超有愛心的，也很關心小朋友
所以我就在一旁靜靜的聽
我們從掃地的二十分鐘
一直談到最後一節
剛好最後一節要做防空演練
我知道我們班的會很自動安靜的去地下室集合
所以我就一直在X芸旁邊陪著她

英文老師講很多
美勞老師也講很多
前面我們一起罵臭男生那一段還滿好笑的
後半部講到正經的就嚴肅了不少
兩位老師又問了一遍X芸的身世以及現在家裡的情形
才發現他在伯母家也是都不跟大人往來（真的是叛逆期ㄟ）
所以我們又給她上了一點親子教育
就叫他先從回家跟伯母打一聲招呼開始練習（她都叫她伯母：媽媽）

一直到演習結束了
離放學還有五分鐘
我先進教室準備排放學路隊
小朋友都很乖很安靜
希望他們也真的變懂事
也更能夠去關心其他同學


會談的結論
就是放假回來以後
英文老師要每天檢查X芸手上的傷口
我也告訴X芸說：
『妳看，妳明明就這麼愛妳的指甲，叫妳剪妳都捨不得剪，可是妳竟然這樣欺負你的手臂，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阿？』
（X芸超寶貝她的指甲的，都留很長很漂亮。）
這下佳芸終於不好意思的笑了
英文老師又說：『對阿！明明就很美，笑臉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愛，妳就偏要耍酷擺臭臉，還把手弄成這樣。』
一看氣氛好了點
我又開始在一旁搞笑說：『就是說阿！割這麼多條，心情不好就割一刀，該不會其中有一刀是我太肥又整天在台上跳來跳去很礙眼吧？』
她終於開心的大笑了
還一直強調絕對沒有
哼！！還知道要笑就好
我還以為你已經沒感覺了ㄟ（不然為何割這麼多刀都沒喊痛阿！）


最後
偲庭珈榆拿著佳芸的書包在輔導室外面等她一起回家
希望友情的力量
可以散發出真正的光與熱